来一颗麻辣鸭头吗

取关随意

我是一个小厮半个管家(祥林)

        我是一个小厮半个管家。主家交给我的命令是保护少爷活下来。总而言之大厦将倾,大家需要四散逃命,我刚好被派给了少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绝对是个出色的手下,不然不会被派给少爷。我带着少爷隐居在偏僻深山,我种庄稼的技术和力气能养活我们。


        彼时少爷还是总角小儿却天资聪颖,我给他砍柴做饭,他教我读书习字,相约将来一起下山赶考。

        少爷爱吃肉,一日想吃甜食,我嘱咐他待在家中我出门打个猎挖两红薯。少爷送我出门说两个红薯不够要四个,我说少爷您悠着点儿红薯吃多了放屁。少爷是笑着把我踹出门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等我满载着山鸡与野兔,兜着红薯回家,家里被洗劫一空 锅碗瓢盆碎一地,少爷人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心急如焚,因为我的一时大意使了少爷被掳走。我辨不出少爷是被仇家寻上门还是给土匪劫了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少爷丢了,我下山四处张贴告示找少爷,闯进最近一座山的寨子把砍柴的斧头舞得猎猎作响叫他们交人。结果我给人打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我跟少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红薯吃多了放屁。


        是的我给人打死了,但我或许没死透,因为我还没寻到少爷,但睁开眼我发现我成了婴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多么离奇!大好男儿一朝变无知小儿,没听说过!我一张嘴发出婴儿啼哭声,接连三日张嘴 哭了三日,我总算接受了自己成了刚会啼哭的小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娘给我取名叫大壮,寓意我长的健壮秀美,我也确实不负我娘祝愿,长的跟我上辈子相差无几、高高壮壮。不过这是后话,事实上“父母三岁不养”被我娘深入贯彻落实,

        三岁时我娘把我扔在了道观。

        把字句被字句用起来真难,师父看我孤苦无依收我入道,于是我从小厮变成了小道士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跟师父学了卜卦、风水,说不定等我精通之后就能算出少爷的下落。少爷见到我肯定吓一跳,直问我返老还童有什么秘诀。说不定找到少爷我已经成了老道士。

        师父说我心有执念注定不能得道成仙,我摆摆手不以为意,入道学的技术本来就服务于找少爷,成不成仙不打紧。

        等我掐算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,斋戒七日沐浴更衣,开始算少爷的下落。一算,身陨了,我一口气没提上来,羽化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能我羽化的有点随便,但我是有预谋的羽化,因为我怕不早早跟着少爷去,我们二人要错过下辈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我没有考虑到投胎有标准误差的问题,当我无缝投胎吃了一二十年饭后终于等来了少爷——的降生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回我算到少爷在庆国做少爷,我从北齐偷偷潜入庆国摆摊说书,一说十余年,满心欢喜的等着看少爷娶妻生子,可是好景不短不长,我被当做北齐的探子扔进了大牢,不日就被咔嚓了,这回是我先走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很遗憾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没关系,我的体质很奇妙想必老天爷是有目共睹,就像我书里说的刘汉臣,死不了。能找少爷好几辈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一回等少爷的时间有些许的长,比如我硬撑了好几个百岁愣是没算到少爷在哪儿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优秀的人孕育成生命总是漫长的,我们家少爷这么优秀的人投胎耗费的时间比别人长也是可以理解。我最近在看洋书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清国运式微,我摆了个卖符纸的摊顺带说书,晚清的子民需要一点吉祥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街上已经有洋自行车、洋汽车在跑了,不久以后受“德先生”和“赛先生”的影响我的生意应该会惨淡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少爷等到了,出生在新式家庭,这可难办,这意味着我这个神棍不好被他相信,毕竟我是神棍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常常举着八卦旗上他家门口转悠以求同他结下善缘,虽然这好像是佛家用语,但我想和少爷相认的心是虔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没有成功,我在少爷心里的地位和街口卖冰糖葫芦的是一样的,冰糖葫芦甚至隐隐有超过我的趋势。我在考虑要不要改卖冰糖葫芦。

        没等我纠结完听少爷府里的门房说他从军去了。那我还是做个自由奔跑的道士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对军旅不甚了解,甚至由于我年长,军队婉拒了我加入的请求。我偶尔去军营外徘徊,有被当细作抓过的经验,我徘徊的很小心。基本上可以用彳亍来形容,我是说去的次数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我文化不是很好,抒发感情也是胡诌。


        听说少爷在搞革命,需要支持,我的生意已经不太好了,于是我抓住每个机会卖我的符纸,为了给少爷送一点点钱支持他革命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快要饿死了,遇到一对好心的人鬼夫夫,一堆符纸换两个铜板儿买两个大馒头又活了一阵。


        今日有些心神不宁,我掐指一算,坏了!少爷要出事儿!我顾不得那么多,八卦旗往地上一抡抢了洋人的汽车就往少爷那赶。

        警察在后面追,我飙着车,几辈子少有这么刺激的时候,上一回还是群挑土匪。再快点儿说不定能把少爷救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警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,冰冰凉的弹片穿进我脑后,好家伙,那滋味不好受。像连吃了五十根双棒儿把我的脑袋给冻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现世安稳,怎么它就那么难。


        下回睁眼前我在深沉的思考,窥探到的天命,无论我去改与不改,结局是不是都不会变?真难。


        再一次醒来,没有人祸,没有天灾,很好,继续保持。唯一不寻常的是我的方术失效了。不是,没有方术才是寻常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回轻易找到了少爷。你看吧我就说学什么方术啊。


        找到少爷之后呢?我在思考找到少爷之后的问题,按理来说剩下的只要守住他、保他一世平安,是的老爷生前说要保少爷一世平安,一世就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这一世少爷好像不太需要我,守着吧,守他的人太多不差我,跟着吧,平白无故没由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少爷的相声舞台上必不可缺。少爷不在的时候我只好一个人支起摊子说书,说书甚是有趣也无趣。

        奔波了几辈子的人大抵闲不住,奔波几乎是刻进我骨子里的效令。现代人管奔波有个假意的名字,旅途,说什么,去远方寻找自己的灵魂。我不是,我前好几辈子寻找的都是少爷的灵魂,我的灵魂绑自己身上呢,我投不了胎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开始在少爷不开箱的时候骑上摩托车去远方,出了中原一路向西,学张骞出使西域。我的执念已经消除,我有预感这一辈子我的灵魂能跟肉身和解,一起遁入轮回,乘着风,谁也拦不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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